倾听迷悟

忙碌,太过忙碌

【龙雏】芳草堂记(三)

三、云中歌


大公主荣嘉是我的长女,乳名雀娘,封号云裳,是纯良妃与我的女儿。纯良妃许氏是我潜邸时的侧妃,为正七品按察司经历之女。她容貌端庄秀丽,行姿袅娜,善琵琶,穿轻纱,每按琵琶起舞,翩翩若仙。运袖回眸,一笑倾城。未出阁时便有“娥仙”的美名,比之京中贵女亦不俗。先帝时她参加选秀,先帝和太后喜爱她矫健的身姿,封良娣,将她许配给我。

许良娣刚入府时,对王妃十分尊重,她性情沉稳,协助王妃处理府中事务,当初王妃为我周旋于勋贵社交中,往返于后宫与王府,每每外出,王妃常常将府中事务交托给许良娣。许良娣遵照王妃的规矩,处事周正,不曾有一丝差错。每次王妃外出归来,她都命下人捧上温热的饭菜,亲奉热汤于案前,与王妃细细陈述府中的事务,因此深受王府上下的信赖。我的妻子曾对我调侃:“府中得我和良娣两位贤内助,殿下可高枕无忧了。”

我登基后,封许良娣为从四品嫔,封号纯,居永乐宫主殿。一年后,纯嫔怀孕,晋封为正四品婕妤。承煦三年二月,气温陡然升温回暖,不久大雪漫空,乍暖还寒,令人不适。我担心今年春季的耕种,在朝堂上与众臣商讨应对之策。深夜,窗外冰雹夹杂猛雨降落,有永乐宫宫人来报纯婕妤产子。宫中御医赶去不及,幸得事先准备的稳婆和皇后的医女配合,纯婕妤有惊无喜。第二天,寒风阵阵,天气晴朗,有排列整齐的雀鸟落在永乐宫的枝头上,我见之心喜,给大女儿取名荣嘉,小名雀娘。又为表彰纯婕妤的生育之功,晋为纯贵嫔。

 

荣嘉幼时便显示出听声辩音的天赋,每次听到纯贵嫔弹奏的乐曲,便手舞足蹈。当时宫里没有除双生子以外的孩子,皇后怜惜荣嘉出生时恶劣的环境,经常让纯贵嫔将荣嘉带到坤宁宫来,将荣嘉放在暖阁里和双生子一起玩耍。宗琮喜欢逗弄妹妹,经常用玉石相击的声音吓唬她,尚在襁褓的雀娘总是被他吵得大哭。宗琼对他的胞兄感到头疼,他总是一边命宫人将二人拉开距离,一边亲自上前去轻轻拍抚襁褓安慰。而照顾他们的宫人只当作孩童间的玩闹,不以为意。

有一天,纯贵嫔带着荣嘉过来坤宁宫,宗琮遵照皇后的指示出来行礼,刚向纯贵嫔走去,荣嘉便大哭起来,一时让宗琮尴尬不已。在场的人很是诧异,一旁的宗琼低头沉思,制住兄长的脚步,自行向荣嘉缓缓走去,荣嘉的哭声很快停止。众人一时手足无措,呆愣在原地,唯余宗琮迫不及待再度跑上前,荣嘉又再次哭起来。宗琼见此,低头沉思,很快向纯贵嫔诚恳道歉,转头面对皇后将一切和盘托出。宗琮因此受到严厉的惩罚,宗琼也受到连累。事后,宗琮不解问道:“为什么我靠近妹妹就大哭呢?”宗琼猜测道:“我听母后说妹妹听觉敏锐,大兄每次见到妹妹就兴冲冲,脚步加快,步履不稳,步声杂乱,与他人不同。虽然大兄从来没有在大人面前逗弄过雀娘,可雀娘却把你的脚步声记住了,所以她不允许你靠近。”宗琮深感神奇,连忙大呼:“妹妹对声音竟如此敏锐,看来我们家要出一位古琴大家了。”宗琼不以为然:“在出一位古琴大家前,大兄是要让雀娘记住玉石相击的和声吗?”一时宗琮羞赧不已,再不敢随意逗弄雀娘。

 

荣嘉开蒙后,作为含章阁女先生刘秀云第一位学生,得到她的悉心教导。荣嘉有卓越的音感,入学刚满一年即可在太后的寿宴上为众宾客弹奏琴曲。含章阁刘先生称其“才艺卓绝,无有不通”。荣嘉琴棋书画无一不精,犹善古琴,喜谈老庄,小小年纪,即被刘先生引为“雅人”。当时宗琮已进入尚书房学习一年有余,他自恃聪慧,行为散漫,好跑马房玩乐而不能安下心。皇后很是担忧,特地为他挑选宫中最优秀的琴师教授宗琮琴技。宗琮有七窍玲珑之心,古琴很快入门,琴技进步神速,练习时间却只有常人的一半。琴师们因为宗琮的表现不好严格要求他,于是宗琮一如既往,让皇后头疼不已。锦贵人闻知此事,与纯贵嫔并大公主荣嘉一起造访坤宁宫。宗琮看到善琴的妹妹,十分自傲,特地取琴校音,在众人面前表现。荣嘉泰然自若,琮正襟危坐,刚一弹拨琴弦,有巍峨之音萦绕,情绪激动时,有万丈千刃高耸入云,破空而出。纯贵嫔通晓音律,对宗琮小小年纪弹奏的琴音十分惊讶,对皇后说:“好呀,游龙腾空,咆哮山岳中,真是既骄傲又自豪的琴音。”皇后没有应答,而锦贵人颇不以为然,却因不善乐而不敢贸然点评。年纪最小的荣嘉专心闭目吃茶,没有专心欣赏音乐,令宗琮不快。

一曲完毕,宗琮故意请荣嘉点评,荣嘉拒绝了宗琮的请求,而宗琮不肯放弃,再三要求下,荣嘉毫不留情地说:“大兄的琴音里表达了他攀登山岳的志气,弹到兴致处,琴音越发激昂,身上佩戴的琅嬛也撞击出清脆的玉石声,宛若旅人正匆匆赶步,焦躁不安,又兴奋不已。可是倘若旅人一路踏实前行,即便刚出发时曾为山脚下美丽的景色所迷惑,眺望山顶前进。到了半山腰,他应当越发能体会攀登的艰辛,心中开始充斥着不安的烦躁,仰望目标的脖颈也酸痛不已,而体力流逝愈发加快。直到旅人回过头,静下心来沉思,学会保留体力,将目光放在一步一步积累的跬步上继续下去,方能到达终点。兄长所弹奏的琴曲,情绪一路高昂,走到半山腰便急不可耐地吞云吐月,试图站在山顶上包囊天下。这不是历经苦旅的攀登者会有的状态,你轻浮地坐在云端上向下俯瞰山顶,对佩戴的美玉也失了庄重的对待,即便其中没有错误的音调,我却不能认可这样的琴音。”宗琮试图反驳,皇后随即召来教导宗琮的琴师,当众询问宗琮的学习情况。琴师们百思不得其解,照例回答大皇子学习进步快,琴技一日千里等说辞,回答没有不妥当的地方。荣嘉听到这里,不经许可径自站了起来,大失所望地呵斥道:“难道习琴只是为了技艺吗?我一无知小儿,也曾听圣人说过‘君子乐不去身,君子和琴比德,唯君子能乐’,这才是伯牙用高山流水喻知音,司法相如操琴示爱卓文君,嵇康刑场一奏《广陵散》慷慨赴死的原因呀!今天你们教我大兄操琴通乐,却不曾叫他懂得‘人乐合一’的道理,你们算哪门子的先生,还请不要误人子弟了!”于是皇后不再让他们教导大皇子。

当晚,妻子曾惭愧地向我道歉道:“我因为疏忽而没有拜托尚书房的先生们为琮儿教授乐艺,又没有请求陛下为我挑选合适的老师,只为磨一磨琮儿顽皮性子的想法,却忽视了琴乐乃教化的‘正音’,更是君子的修身之乐。要不是雀娘的提醒,琮儿怕是本末倒置,成为只知琴技,不通乐理的人了。”我安慰妻子道:“这也不能说是你的错。孔圣为挽救崩溃的礼乐制度而编纂六经,到今天五经犹在,唯独乐经散轶。到汉朝时,有名士蔡邕试图恢复《乐经》,历经蔡氏几代人的努力终于成功,又在东汉末年的战乱中丢失,蔡邕本人也流离失所。本朝建国之前,也历经百年战乱,到今天,众人已经完全失去对‘乐’的敬畏与理解。这不仅是你这位皇后疏忽,也是我身为主君的疏忽呀。”于是我召来礼部,商议对“礼乐”的编纂确定和对前朝礼崩乐坏一事进行梳理和警醒。我奖赏目前有志于搜集修复散轶《乐经》的世家,又从财政中拨拢资金,召命优秀士人入朝论辩今朝的“礼乐”,确定国家的“正音”。天下人因此重新恢复了对“乐”的重视和敬畏,主持编纂新《乐经》的陈英后来也成为太子宗琮的老师。大公主荣嘉因为小小年纪便对琴乐有深刻的理解,也和太子一起在陈英座下学习。一时引发了许多讨论。

 

世人都知道大公主荣嘉以琴见长,有听过的人点评道“大公主曲风多变,她弹奏的琴音,如漫天云彩形态各异,为人恣意斐然,琴曲博百家之长,而收放自如,变幻莫测,时而轻盈如纱,时而巍峨如山,时而广阔如海,时而险峻奇怪,千姿百态,而点评人众说纷纭,莫衷一是”。荣嘉性情有些孤僻,不喜欢与俗人为伍,同时也和兄弟姐妹保持一定距离。她喜欢独坐室内沉思,不着外衣,每每在音律上有所得,便放声而歌,对当时的贵女而言可谓放浪形骸。荣嘉的伴读是文渊阁阁主的孙女,知书达理,旁人曾向她打听大公主性情,她回答说:“公主有魏晋名士之风。”而众人听了后总会摇摇头。

妻子身为皇后,担心长女长期下去将不通庶务,不晓人情,日后难与他人相处。她曾屡次就这个问题召纯贵嫔商量,而纯贵嫔对大公主也没什么办法。荣嘉不仅擅长古琴,也十分喜爱舞蹈。当时世家勋贵虽要求女性学习舞蹈,却只是将舞蹈当作训练女性姿态的手段,皇宫里也是这样,而荣嘉却不这么认为。有人说或许是受到纯贵嫔许氏影响的缘故,而荣嘉曾当着我的面否决过这一点。她直言不讳地说:“世人让女子练习舞蹈,又鄙夷向达官显贵献舞的女子,矛盾至此,难道不可笑吗?只因不论‘琴棋书画’都可个人独自修习,唯独舞技,需要以人为镜,个人的修习与众人的欣赏缺一不可,否则不知道自己到了怎样的地步。世人却碍于那半点虚名而否定舞蹈家在舞艺,谓之曰谄媚。庄子曾告诉我们,朝生暮死的菌类不知道是一天;春生夏死、夏生秋死的寒蝉,不知道一年的时光。人为万物灵长,很清楚自己寿命有限,却不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精进自己的道行,在名利一途上汲汲营营,我耻与之为伍,就让我去完善它吧。”于是荣嘉又把自己投入到对舞蹈的研究中,与琴乐结合在一起,对乐理有了更深的理会。

我听了这番话,想起妻子曾向我请教关于荣嘉问题,转头对妻子说:“荣嘉这样的人,不可以用一般的世俗规范去要求她。她心有远大的志向,如鲲鹏展翅,浮掠云间,不为摘取丝缕青云,只为在云中放歌而行。我们对荣嘉多加要求,就像麻雀讥笑展翅的大鹏一样,怕是要自取其辱。我们就随她去吧!”妻子应允,我又对教导荣嘉的老师叮嘱一番,从此荣嘉学习上再不受拘束。

 

二公主荣淑是皇后的女儿,乳名寿娘。年幼时,荣淑得皇后悉心照料,性情乖巧,一举一动颇具贵女风范,与大公主荣嘉有些孤拐的性情成为鲜明的对比。荣淑开蒙后学艺,首先选择了舞蹈。本朝开国前,因百年战乱,礼崩乐坏,不仅过往的诗词曲律散轶,配合的舞蹈编排也一并遗失了。到了今天,世家贵女以贞静为美,编排的舞蹈也以展现贵女娴雅的舒姿为主,一举一动都有严格要求的章程。荣嘉学舞后,参照前人记载的史料,加上自我的修行,从年幼学舞时起,便试图编创大开大合的舞蹈。她与舞蹈大家交流,亲自选拔培养擅长舞蹈的宫女进行舞蹈编排,而老师们对她的行为多有纵容。一同学舞的荣淑感到不平,她向荣嘉请教道:“我只得舞蹈一艺,大姐姐还要兼修古琴,舞艺却一日千里,远胜于我,难道是天赋的区别吗?我的一言一行都遵照了先生们的教导,大姐姐在做与时流不相称的事儿,却得到了先生们的纵容与赞赏,难道是我们为人的区别吗?”荣嘉摇摇头:“远远到不了这样的地步,先生们居中持正,未有偏颇。只是我跳舞皆由心出发,身随意动,沟通天地,徘徊于草木之间,徜徉于云端之上,符合自然之理而流动,与天地融为一体。不曾让身体顺应自己不愿意,不合适的动作。若说秘诀,也就只因为这个罢了!”荣淑颇受启发,低头沉思,后暗中跟随荣嘉一起习舞,行为举止有了很大变化,贤淑贞静的姿态不再,不拘小节,尽显皇家公主的活泼刁蛮。有人责备是大公主荣嘉诱导了二公主,而荣淑对此嗤之以鼻。

 

承煦19年春,在荣嘉及笄礼上,有一队着轻纱,披羽衣,缀七彩绶带的舞者展现在人前。风乍起,腕上玉环随风起。玉泉击漱,杨柳微抚,影随意动,和风身轻。彼女欲乘扶摇去,云烟雾拢遮菁颜。齐跃进,舒云衣,彩绶架虹天地。水袖旋尽江海,赤足漫步山林。歌谣穿梭云彩,琴曲附和山阴。舞势随风散复收,歌声似磬韵还幽。百转千姿犹未尽,盛世希音今复还。无名曲,无名舞,一曲毕,众生无声。领舞荣嘉未多加解释,便探首等待及笄。我看着她,没有多说什么,仅赐荣嘉封号为“云裳”。在笄礼结束后,一些与时流不同的舞蹈自京中流向全国各地。时人非议,又引以为美。几年后,人们对舞蹈和琴乐的态度便产生了变化,伴随着治理下的盛世,百姓开始变得自信张扬。

这是我的功劳吗?不,大音希声,大象无形。音乐是不言之教,舞蹈是无形之道,荣嘉用琴乐作教化,用舞蹈作妙相,向世人推崇她的道。她身为皇家公主,却叹逍遥红尘,在云中游赏,不流世俗,又与民同忀。谁说入道就要出世呢?谁说传道就一定要入世呢? 谁能保证时下流行的便是符合未来发展的呢?谁能肯定不流于俗的想法一定会遭受排斥呢?道法自然,本就没有固定的形状呀。

 

 作者有话说:

(1)与前面的“冬生枣”和“寒生糕”不同,标题的“云中歌”,不是指具体某支歌曲,题目表达的意思是荣嘉于云中漫步而行,且载且歌,且舞且乐。整个看下来的话,可以看出“云”这个词的形容是贯穿全文的。

(2)与前面会频繁引用儒家孔老夫子的句子不同,这里面有很浓厚的道家思想,荣嘉的思想偏老庄,这和她皇家公主的出身是很不符合的。她不想与俗人为伍,但是又会选择用合适的方式靠近俗人。《冬生枣》谈“礼”,《寒生糕》谈“仁”,《云中歌》谈“乐”,“云中歌”的故事是一个谈“潜移默化”的故事,没有具体所指的音乐,却是因为“大音希声”,没有必要纠结到具体上。

(3)孔子很注重“乐”,在“乐”一途中,琴乐是君子需要修习的头号之选。为什么这么看重呢?因为音乐可以修身养性,陶冶情操呀。学习音乐的过程,也是认识自我的过程。文中用宗琮和荣嘉的互动故事可以知道,音乐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内心。古代是有乐籍的,但是儒家又将乐提高到一个很高的地位,其实古人会鄙夷形而下的“技”,而推崇形而上的“道”,所以如果你只是一个懂乐器的乐匠,那你很受鄙夷。如果你是一位将“乐”提升到“道”的人(这类人往往是士大夫阶层),那可以说你对自己的个人修行和自我认识非常用心,而理解的道理也可以拿去教化民众,所以你值得受到尊敬。

所以理解这一点的话,就能明白荣嘉在宗琮那件事里说的话了,直白点说就是“大哥,母亲叫你学古琴不是让你给人家炫技,而是要你修身养性,陶冶情操的呀。你这么大咧咧地在我们面前炫耀,证明你压根儿就没有通过学琴完善自己的性格呀。弹琴时还这么不严肃。你跟的都什么老师呀(普通琴师与士大夫差别),怎么教人的?”

(4)整个国家因为之前百年战乱(你就代入五代十国时期吧),社会风气趋于保守。荣嘉对社会规矩觉得束缚,就连跳舞都不能舒展身体,所以就默默努力,用音乐和舞蹈这种潜移默化的方式想去改变世人的想法。她在“我”写作芳草堂记的承煦28年依旧在社会中活跃。

荣嘉对于世俗生活不是很在意,她是纯粹的求道者,希望用有限生命去实现自我价值。因为生命实在有限,她自认分不出精力在其他事务上了,所以对别人的想法不在意。“道”的表现形式千姿百态,荣嘉的“道”用舞蹈作外形,用琴乐作教化,她的琴乐和舞蹈是结合在一起的。

(5)当我写完这篇文章,我意识到自己创造了一个在文学作品里也十分少见的形象,一个恣意在云端行走,不流于世俗,却也不妨碍用舞乐与民同乐的奇女子。算不上出世,又算不上入世,而是游离在世间。这样一位奇女子,生来便是要被人敬仰的,又是值得受到他人喜爱的,但你又永远无法亲近她,她也不会靠近任何人。但如果她弹琴,她在你面前跳舞,你一定会不由自主地静下心来欣赏。我原本希望打算把她塑造成温婉的才女形象,但要那样倒是落了俗套,不会像现在这样如此特别。

荣嘉作为女儿与母亲许氏走的是完全不同的道路,许氏是与人为善的性子,而荣嘉不会讨好任何人,你也可以说是因为身份差距的原因,荣嘉有任性的余地,而许氏没有。但是我相信不仅仅是身份的原因,正如普通人里也少有荣嘉这样性格的人。话说文中有个细节,许氏对于音乐的理解,也因为出身和个人修养的缘故没有领悟到“道”的层次,但是世家出身的许如诗虽然五音不全,不懂音乐,却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,皇后就更不用说了,简直就是早就察觉了准备了一手。荣嘉和其他兄弟姐妹的互动是很少的,倒是难得的和宗琮成了冤家,简直是小时候结下的孽缘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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